另类酒鬼女本子

ooc合集地

钴蓝【VMIN】

我不是艺考生不是艺考生

哪里写岔了我很抱歉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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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戴眼镜,迷瞪着眼睛去盯那副素描明明是连阴暗面也好好耐心的去描了,对比起以前那些,这幅哪里不好。

越想越不服气,又去问那老头,却又是碰了壁:

“你看看你这平衡线对整齐了没,”

老头拿起一支笔就往朴智旻头上敲,“你还好意思来问我。”

他看到就画,起稿描边什么的都连脑子的边都没擦过,画出来歪歪蹭蹭,那面比这面暗了,左边的线对不上右边。画出来的倒腾一看硬是分辨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艺考生都要经过个小半年的集训去为艺考做准备,朴智旻的父亲是个生意人,倒也不了解这些有的没的,总觉得不去学校那么长一段时间不是个法子,花了点钱给朴智旻在南城边找了一个画家当老师,让他每天放学自己搭公交车到那片老城区去每天画个两小时,算是临时抱佛脚。跟朴智旻交代完就又一股脑扎进公司里面去,朴智旻心里暗骂他老土,眼边积了一圈红。

 

每天放学都早一个小时跑出校外到旁边小卖部里去买一瓶汽水然后站在小卖部门前的那个公交站等车。

老师习以为常,艺考生他们懒得管也管不着。在九中,艺术生不多,但临近高考谁都得坐在课室里做个样子。也就朴智旻和金泰亨两人天天跑来跑去还以为自己是神不知鬼不觉。

 

朴智旻吸了一口可乐,他为了在画室多待一个小时就跑了出来,天气热的人身上汗淋淋的,课室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头顶的风扇在嗡嗡响,还有笔尖触碰到纸面上的声音,惹得他起了睡意。他侧过身去瞄身边的人,刚好看见金泰亨高挺的鼻梁上起了薄薄的一层汗珠。

伸手往兜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金泰亨。

金泰亨动了动嘴唇,朴智旻以为他要说他娘炮,连忙开口:“别误会,画画要用的。”

 

朴智旻的那班公交车比金泰亨的要早到,朴智旻连忙跑到车上找了个位置坐下,和他挥了挥手。

车厢里空荡荡的空调呼呼的吹,冷风突然让他打了个激灵,才意识过来自己刚刚都做了些什么。他捂着脸靠在面前的栏杆上,耳朵尖都红了。

 

从九中坐车到南边整整要一个小时,下班时间和途中在各个站子的短暂停留,到城南的车站也快要两个小时,下车后还要走二十分钟才到那栋老楼下,走进这条小巷子再从那条小巷绕出来,等朴智旻坐下来歇口气就要了整整两个小时。对于别人来说,无论是严冬还是盛夏,在南方吹起来会哗哗响的北风和湿热的天气都是一种遭罪的行为,但朴智旻塞着耳机走得摇头晃脑。离开卷子和炭笔,只有车窗外的街道和充满生活气息的小巷,真的是太合他意了。

 

等他脑子里的一堆浆糊搅成米团,不知不觉中手上已经抓着一支铅笔了。老头在那边吱吱呀呀的调着他那台旧收音机,画板前立着一尊石膏像。他只试过去临摹些什么,真让他真枪实战拿上画笔脑子里倒只剩下一片空白。临摹出来的画倒有四五分自己的风格,可上了考场这又是大忌。

 

朴智旻叹了口气,看着纸上自己描出的石膏像形态,觉着怎么都和面前的这尊不太像,隐隐约约的倒是看着像是金泰亨,朴智旻把自己吓了一跳。

朴智旻不可能不知道金泰亨是谁,九中要是有人不知道金泰亨是谁,那他多半也就是个外星人。金泰亨也是艺考生,就连教务主任也说,就靠着金泰亨这张脸,省里的哪个电影学院不是由着他选。

 

第二天朴智旻提早了两个小时跑了出来,往冰柜里抓了一罐橙汁,想了想又拿多了一罐可乐,抓起书包就往公交站跑。等他站稳了却发现金泰亨又站在那里,低头看着手机。他没敢往那边看太久,打开橙汁等公交来。等他悠悠然的晃到座位上去,转头一看金泰亨就坐在他旁边,还没准备开口金泰亨就先说话了,他咧着四方嘴说:“你很害怕我吗?”

 

“没,,没有。”

 

 

金泰亨是有点奇怪的人,他总是同别人说,我是传统的人,但他是渴望人格上的自由的。金泰亨是转校生,即使朴智旻和他并不是一个班,但当时的谣言蜚语闹得是沸沸扬扬。但要是说成谣言蜚语也勉强,金泰亨看着朴智旻的眼睛说,那是真的。他在十一中的楼顶和小男友打啵,被他那教务处的姑姑看见了,不声不响把他转来了九中。那时候朴智旻的心直怦怦跳,太难遇到一个和自己属性相当的人了,他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第三天第四天过去了,飘飘嚷嚷也半个学期过去了,这次不是月考也不是模考,高考是真的离他们越来越近了。金泰亨有时候和他同一班公交车,有时候不,但大多时候都搭同一班。金泰亨和朴智旻坐在靠后门最近的位子上扯些有些没的,等快到老城区的前一站金泰亨就下车到对面的车站去,往回坐三站,他要到表演老师那去。

 

 

朴智旻和金泰亨说,他说每一个人都有好朋友,而他没有。金泰亨想了想说,他有很多,只是没有最好。

朴智旻的心跟进了可乐一样,气泡都憋在心里放不走,泡得心里头酸软酸软的。

 

离艺考只剩下最后三天,天空的乌云越来越密集,课室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朴智旻趁着午休干脆把书包一背就跑。朴智旻不知道该到哪去,他有点对构图烦躁了,心里抱着越练越考不好的心态站在车站前想着随便上一班车坐到终点站,下午再直接到画室去好了,学校他敢随便早退,可老头那迟到他是万万不敢的。在书包里找到耳机,回头一瞄,金泰亨吊儿郎当的拎着包从小卖部出来。

 

“好巧。”

 

 

刚从车上下来就开始下雨,一开始一两滴,一秒之后就开始倾盆大雨。两人想再搭上那班车,结果司机倒是一溜烟就开走了,最后也就只能躲在有遮蓬的车站里等。遮蓬窄,这雨倒是越来越大,两人越靠越近最后倒是抱了起来。等雨停了,这两人又没了办法。

 

朴智旻开口说:“到我家里去吧,家里没人。”

 

朴智旻是有点乐观的性格的。在外面淋了雨,额前的头发都耷拉下来了,金泰亨看着他,说:

“你有点像女孩。”

他便认定了自己像妈妈。朴智旻对母亲没什么记忆,他只记得他问过一回朴父,父亲突然不说话了,良久才说了一句:“你长得很像他。“久到朴智旻以为他不会问到些什么,但是他找不到一张关于母亲的照片,也就没管这人是在这世界上还是不在这世界上了,反正没感情。

 

“我老爸说我长得和我妈妈很像。“

“你要跟我去画室吗?“

朴智旻是希望金泰亨去的,他很想把自己的画工展示给金泰亨看,像一个三岁小孩一样跟别家小孩炫耀他得到了一颗糖。

 

常去画馆的人不一定会画画,常看画的人也不一定爱画画,而画画的人不一定爱去画馆。

 

老头看见金泰亨没多问,倒是把朴智旻眼前的石膏像收了起来,指了指金泰亨,他让他画金泰亨。金泰亨倒是乐得清闲,朴智旻手颤了半天,压根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大半天过去硬是画不到一半。老头走过来弹了弹他的脑壳,

“你真的要完蛋了朴智旻。”

 

炫耀没成功,走下楼的朴智旻跟焉了的菜花一样,头顶发黄。

 

“智旻你为什么喊老师叫老头,他还挺年轻的。”

 

朴智旻踢踢踏踏的下楼梯:“他特喜欢旧东西,年纪轻轻住在旧城区,喜欢老式收音机,思想还特老旧,可不是个老头吗。”

 

金泰亨难得噤了声,半响才开口:“老师和你有点像。”

朴智旻不知道他是指什么,习惯还是长相。

 

 “泰亨你想好要考哪间学校了吗?”

 

“我随便考上哪就去哪呗反正没差。”

“你呢?”

 

“我最想去南艺。”

“或者省美吧。”

 

朴智旻私心说了南艺,南艺的表演系在国内的排名不算低,但设计系的排名却不如人意。

 

他有点期待,但是艺考后他便再没见过金泰亨。听说是被经济公司签走了,最后连学校也没再来。

 

他们有意让他混成一个混子。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傻,他不知道自己之前开心个什么劲,像是被人骗了一样。

 

他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倒也睡不深,浅眠容易做梦,整个梦他都觉得不真实,他觉得自己在飘,身体很轻,意识很单薄。耳朵鼻子好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那感觉仿佛在水底,但他明明清清楚楚的听见了所有声音,空调发动机的声音,水池边的水声,笔尖触碰到纸上的沙沙声。好像有一个人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往里缩。

 

那双手让朴智旻感觉很熟悉,很大,很结实。朴智旻突然意识到金泰亨可能只是他生命里一个对他自己而言很重要的过路人,他们之间甚至连感情都算不上。像是皮影戏,虚虚的一片影子,你稍稍放松,就会发现一切都不真切。

 

或许五年后金泰亨也没能联系到朴智旻,又或者一个信封会装着首映的票就寄往了美术馆。信封上还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我们就是一列火车,顺着轨道在走。”

 

金泰亨走出了很远很远,回头才发现朴智旻还站在原地,画地为牢。可这又算是什么独角戏,他只是不堪想要活在现实里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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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半年

晚安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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